泡脚/簇邪

预警:盲冢后,长大的黎簇,混合剧。
无ntr,簇邪隐晦。

吴邪在酒店的高层中颇有闲情的在泡脚,一双脚都沉浸在烫脚盆里,人生都在滚烫的温度下显得没那么难受,他的目光越过敞亮的落地窗,落在底下的车水马龙上。

吴邪嘴巴叼了根烟,手里的打火机擦了几下,一手掩着火光,不让那风把火吹的跑偏,终于点燃了嘴上的香烟,零星的火燃着烟草,烟雾缭绕中视线都变得模糊,他心里那点大小心思都随着烟气飘散在头顶,它慢悠悠的飘,一点点消失在眼前,呛的喉咙发哑。

北京这座城是大,就是雾霾多了点,人也多了点,待了一段时间,还是想着念着自己的老窝。

人总说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老窝,这老话不假,只是这几年哪都钻,说什么思乡心切也不至于。

另一边,黎簇急匆匆的上了电梯,他身上西装革履却掩盖不了身上那股毛躁劲,他是经历了不少事,只是年纪太轻还没有时间沉淀下来。

他在电梯里恨不得摁烂那键,搞得好像走的越快这电梯就能爬的越快,还未见其人,吴邪就听到黎簇的声音,它高喊了几声吴邪,喊的那声恨不得整层楼都听到。

“吴邪,吴邪!”

他要来寻吴家小三爷的麻烦,寻的光明正大。

黎簇踹了半掩着的门,他看到吴邪坐在窗户前抽烟泡脚,他身上穿的还是那件皮衣,洗的皮子都要绽开,也没见换身行头,坐拥整个吴家盘口的人总不缺钱,在某些地方还是十年如一日的又抠又酸。

黎簇见他挑了挑眉头,环顾四周啧了一声,“怎么,半条腿终于要入棺材了?”

吴邪听到黎簇带刺的话,就知道他来的目的不善,他想踢死这个逼孩子,又忽然被心底那点作祟的愧疚感给打败,黎簇成为这样的人,是他种的因,最终成了他这样的果,推他在这条路上越陷越深,他如今跟了小沧浪,那点野心就摆了明面上。

如果是别人的话,跟了靠山不过是站稳脚跟,可是这个聪明的年轻人,让吴邪意识到,他不是为了站稳,而是为了逐步蚕食,北京是什么地方,这地是首都,什么牛鬼蛇神没有,黎簇胆子是大,而且狠厉劲不小,硬是谁也不怕。

“你懂什么,男人每天都要泡泡脚。”

黎簇失笑,他往中央的沙发一靠,他双腿自然而然的翘了在桌子上,他有一条腿膝盖是碎的,虽然走路不碍事,该疼还是疼,每次一疼,他就想到吴邪,想到各种事情,那些他没有告诉过吴邪的过往,然而对方都心知肚明。

在吴邪面前,自己没有秘密,他把自己拉上这条路,注视着自己最为狼狈的时间,黎簇想自己应该恨他,可是真琢磨起来,他又不恨了,只是看他不顺眼,这个鸟人还算有个良心,这是真的干了这行就会发现,有良心的人更害人。

他们害人害己,终究会吃了善良的亏。

“昨天我劝了,今天早上那两个人还在我盘口附近转悠,鬼头鬼脑的瞅着就不是个好东西。”

“我可已经报了警,你那两个朋友真进局子可不怪我,不要说我不念往日情分,该打的招呼我说过了,得了,你说你真不听,我还真奈何不了你,吴邪啊吴邪,你可千万别栽我手里。”

吴邪想到那两人也头痛,他不希望跟黎簇这个愣头青起什么冲突,两败俱伤没必要,不过也没有想到黎簇真就报了警,这事做的绝,活脱脱一个外行人的手段,可是他相信黎簇都懂其中的理,那么他还这么做,就是压根没留情。

吴邪烟抽的急了点,他呛了一嗓子咳了两声,随后问道:“那你怎么还过来,示威还是叙旧?”

黎簇铁了心要说狠话,只是这话还没说,就听到吴邪讲:“你要不也泡泡脚,年轻人火气大,憋得慌。”

这话一出口,黎簇什么狠话就轻易的被截了胡,他要是说了狠话就是认可这个憋的慌,黎簇一张脸神色百变,最后还是看着吴邪那张脸摇头笑了起来。

“你还是神经质的一点没变。”

吴邪在这些年里还是有了变化,他的眉宇间更加沧桑,目光也变得更为精明,从一开始的格外年轻的老板,到现在眼角的皱纹体现出真实年纪,黎簇看在眼里,却不会放在心上,人都会成长,成长的另一层意思就是变老,他们都在继续这个变老的过程。

不是每个人都能得到永生,他也不想变成长生不老的老妖怪,衰老才是普通人最为真实的面貌,黎簇嘴角扯了扯,他没了刚才进来的冲动劲,在打了一通棉花后,他发觉到吴邪依然是个难伺候的主。

这烟雾缭绕让黎簇的烟瘾也悄然被勾了起来,他点了根烟,冲着吴邪摇了摇,“好货,要一根吗?”

吴邪抬眼笑了笑,他冲黎簇说道:“抽习惯了,换牌子反而不习惯。”

黎簇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,似乎想要透过这双精明的眼,猜测出主人真实的心意,吴邪慢吞吞的擦干了脚,他将烟头丢在垃圾桶里,对着眼前的年轻人说道:“走吧,老子今天带你爽一爽。”

吴邪的手熟络的揽上了黎簇的肩,让后者浑身一颤,他难以置信的望着吴邪,不情不愿的甚至想把他五根指头都给掰开,至于力道会不会控制不好,这也是说不准的问题。

时间推到半个小时以后,吴邪连拖带拽,打着兄弟对不住的名号,带着黎簇打了个车,这车穿越在熟悉的大街小巷里,黎簇的表情就没好看过,他最讨厌的就是吴邪这种擅作主张,可是骨子里不知道什么毛病,就是没跟吴邪把最后的遮羞布给扯破。

最后面色不善的黎簇还是坐在双人包间里,身上换上了浴袍,脚泡在木桶里,这桶里撒的都是玫瑰花瓣,他整个人跟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,“这就是你说的爽一爽?”

技师是个女的,胸大腿细脸又长得白净,她伸手撒的花瓣,黎簇看的嘴角还笑了几下,再怎么不喜欢玫瑰花瓣也不会不给美女面子,他做人这点风度还有,所以这哑巴亏还是当众咽了下去,原以为这大保健还能有点甜口,结果人刚捧来了脚盆,吴邪就一个挥手让人给撤了。

黎簇看着身侧的吴邪已经舒服到半眯着眼睛,他靠在椅子上,后背被按摩椅摁的浑身发软,脚浸在热水里也不怕泡烂了,吴邪慢悠悠的问道:“不舒服吗?”

黎簇呸了一声,“跟你出来真是倒了大霉,你他妈可真是抠!”

吴邪笑了笑,他听到黎簇爆粗口,又觉得这人鲜活了不少,年轻人嘴里总爱挂几句脏,这妈来妈去,也有点青春活力。

“别总想着美女,干什么龌龊事,嘿,你不是三观可正吗?”

黎簇听到这句三观可正,迟一步的想到这是自己曾经在沙漠里讲的话,当时王盟解释了斯德哥尔摩综合征,而自己则是翻了个白眼说吴邪有病,自己三观可正了,一下子被点到,反而有点惊讶吴邪还记着。

“年纪都要奔四的人,记性还不差啊。”

吴邪说道:“干我们这行的,没点脑子怎么行,你以为都得像某些人脑子小,幸运的保了一条命?”

黎簇火气总能被吴邪挑起来,他当初断了腿,三根手指被掰断,脑子也少了一块颅骨,能保下来这条命已经是万幸,可以说他走了最难的这条路,在一无所知的时候吴邪就已经把自己推了出去,成为众矢之的。

提起这件事,两人能够不翻脸就已经是肚量不凡,吴邪倒是厉害,从不避忌这件事的发生,他这张嘴总讲不出让人满意的句子,吴邪欠着自己,这是个天大的人情,黎簇知道吴家小三爷不会不认,所以大家没有彻底翻脸的必要。

他也需要吴邪,在北京站稳脚跟只有一个小沧浪远远不够,黎簇不是想给别人当一只忠诚的狗,他算看明白了,这个世界上谁都不可以信,除了自己当家做主,什么人都信不得,他不跟吴老板谈生意也不是假,而是现在的吴邪不能跟自己谈生意。

“得,我讲不过您,反正我在这也没事,你爱怎么说都行,我也给听着。”

吴邪察觉到黎簇是真的闹了脾气,他讲话阴阳怪气,一见就是憋了一肚子气没处撒,越安静的时候事就越大,他挑了挑眉毛,“你这孩子真气了?”

黎簇不说话,他那双眼就直勾勾的看着吴邪,他身上穿的长袍宽松,从中间对叠过去的领口中就可以看到胸膛的伤疤,他身上大伤小伤都有,从痂结成疤,永远都不会消掉。

“盯着我看什么,恨不得啃了我?”

吴邪回望着黎簇,小孩子脾气一上来就不好对付,他伸手摸了摸自个脑袋,这头上的卤蛋终于长出来新生的毛茬,扎手又戳人,吴邪踩着拖鞋走了过来,语气终于放软了下来,“我给你捏捏背,消消火成不成?”

黎簇想不通吴邪这是在想什么,他索性脱了长袍,露出赤裸精壮的上半身,他这两年没少锻炼,也并不会比别人逊色,他的疤痕触目惊心的落在吴邪眼里,其实他知道,只是没这么直接看过。

黎簇趴在按摩床上,脸朝下陷入那凹槽当中,吴邪不止一次触碰过他的后背,那每次很近距离观察的时候,都会留下特殊的信息,这些东西有时候会救命。

“你这背绽的都不能看了。”

吴邪的手搓了精油,搓热的精油推在后背上,僵硬的肩膀被他的力道慢慢的揉开,寻常人的力气远不如吴邪这个练家子来的大,黎簇倒也能找到这个舒服劲,他问道:“这你也学过?”

“跟黑瞎子学过两手,还成吧?”

黎簇没吭声,看他没拒绝,应该就是合格的意思。

“汪家说要给我磨皮,逃过去了,不然这背就不是这个样了。”

吴邪手顿了一下,他知道汪家是什么龙潭虎穴,而当年17岁的黎簇又会在里面经历过什么,这些都是不用提就明白的事情,黎簇提及这件事,不会是单纯的随口,他有用心,为的就是告诉自己。

小狼崽子还是野心勃勃,吴邪揉着那块结疤的皮肉,心里也落了个敞亮,黎簇没有弯弯绕,他直接打了个感情牌,让吴邪明白自己没有拒绝的可能性。

“瞧你厉害的,这再割几道肉,你也死不了。”

黎簇听了这话也笑了,“我可没让你再割一刀。”

吴邪的手臂上藏着十七道疤,那是用刀自己割的血肉模糊。十七个陌生人的死亡,换来第十八个人的幸存,黎簇知道自己命大,也知道这局让吴邪付出了全部,黑瞎子那么没良心的人都知道不忍,吴邪却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,让人无法相信,这会是那个傻逼的小三爷。

“你说你从前跟我一模一样,还是个傻逼,现在看像吗?”

吴邪摇了摇头,“傻逼归傻逼,一码事归一码事,依我看你比我厉害,能走的更远。”

“咱们局子里的人还有商量吗?”

黎簇满意的笑了笑,他调侃道:“还有咱们吴老板做不到的事吗?”

吴邪拍了黎簇一巴掌,手上陡然用力,让毫无防备的他后背都红了一个印,这突然的攻击让黎簇疼的龇牙咧嘴,他怒吼道:“吴邪!”

吴邪抬眼看着睡在床上的人,心知自己被算计也不能连牙都给老实拔了去吧。

“好好商量,哪有谈生意还调侃的,你这老板当的不行,还是要我来教。”

黎簇冷笑,“你可真会给自己贴金子。”

黎簇说完这句话,就下意识的摸了口袋,这才发现身上换了浴袍,香烟没了。

吴邪靠着按摩床,从桌子上的香烟盒里抽了根烟,“尝尝吧,不是上等货,有劲。”

黎簇故意低头用嘴从盒子里叼了出来,他抬头目光灼灼的瞧着吴邪,在黎簇挑衅的目光中,吴邪无奈的替他点燃了火,黎簇叼着烟笑了笑,仿佛又一次成为博弈的赢家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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